Mercu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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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,在极度空虚与极度混沌中,苟且度日。用同一包茶叶泡了三杯茉莉花茶,越来越淡最后苦涩全然消弭,然后又喝了一杯甜腻的奶茶。因为脚趾连日的疼痛,我放弃了跑步的念头,又走到西北角河边的一处没人的地带,连抽了两根Marlboro——去年买来拢共也只抽过两根。

我是个坏人吧。其实我只是想让手指染上那种烟草味,并不刺鼻,只是淡淡的,甚至有些好闻的那种。某人的手常年都带着这种味道,每次突然在我身后遮住我眼睛的时候,我都能靠着这味道立马猜出来是谁。香烟很有意思的,不仅是呛人的烟味可以变成香味,还有它抖落一地的烟灰,好似纷纷坠落的情欲,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地摇曳生姿着,最终又尘埃落定。

所以此时的我是悲喜难辨的奇怪状态,不知是踱步至无人之地偷偷地抽上两根烟的寂寞哀愁,还是从烟草里获取的关于远方的故人被动的深深慰藉。继而,我耽溺于手指上的味道如同耽溺于致幻的毒品,又被陡然拉回现实,面对真实的、巨大的寂寥感,而像个丢了玩具的孩童般放声哭泣。奇怪的情绪复合之后,把我撕扯。

其实一直都陷入了一个怪圈:在笑得开心的时候自觉态度轻浮,好像不该为了一些又粗鄙又无趣的事情轻易流露出肤浅的认可;在郁郁寡欢的时候厌恶自己的敏感,总想着如若心胸宽阔些便体会不到这些无端的苦楚。大约是永远无法对自己满意吧。或者有过短暂时间的自我认可,由自卑创生出来的自大狂妄,但待心情平复理智恢复的时候,又会认清自我的渺小无力,所有狂妄皆是虚妄。我真是一个复杂的动物。

我不清楚我想要什么,也不了解我不想要什么——当然是指深刻意义上的那种求索与抗拒而非表面的要不要。我可以一边保持对万事万物的谦卑一边不可一世地睥睨众生,也可以同时有着强烈的生存欲望和接受死亡的平淡坦然。

关于某些突然窜上脑袋的灵感,譬如,活到三十岁,然后死于冰岛的雷克雅未克,而在此之前,我还应该成为一个尤物。没有天才,却极度害怕平庸,并非不能接受平淡平凡,而是反感这平淡平凡是被迫选择的穷途末路。多苟且于世一日,便多远离神衹一分。

再点上一支香烟吧,我要看着无趣无味的现实如烟灰纷纷掉落,落了一地的鸡毛,然后循着烟草香味飞入我为那个人构筑的太虚幻境。你是我的神衹,亦即我背负的罪孽。

2016.4.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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